12、告白? (第1/1页)

    手上的伤不算严重，比手腕上的要轻，可带给齐思源的快感却是丝毫不减。他的脑海刹那间变得一片空白，只有失电一般的嗡鸣在不断回响。

    鲜艳的红刺激着他的瞳孔，他突然回想起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能够让他的快感加倍。他循着本能，探出舌尖，轻轻地舔了下伤口。

    酥痒的快感袭来，他尝到了甜头，情不自禁地又舔了一口。

    齐思源诡异的举动直接让程晧看呆了，露着粉嫩的舌头自舔伤口的模样，实在是诱惑至极。

    待到他要舔第三下的时候，程晧才反应过来，连忙拽住他：“别舔了，赶紧消毒。”

    伤口上溢出的血沫几乎都被他舔完了，程晧谨慎地用沾着消毒水的棉签涂抹伤口，不知道是不疼还是齐思源忍耐力好，他自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伤口，一点反应都没有。程晧给他粘好创可贴之后，就急急忙忙地把他推进了卧室里，并收起了所有尖锐的东西，命令他不许出门。

    程晧一边调着未完成的酱料，一边回想着刚才齐思源的反常。他清楚地看到齐思源舔舐伤口时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让他发觉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齐思源的病情比他想象的要严重得多。

    这样下去可不行，他拿出手机，给老妈打了个电话。

    卧室里寂静无声，只有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在耳边不停地回荡。

    白皙纤瘦的手上两处姜黄色的创可贴异常显眼，齐思源从被推进卧室的那一刻起，就一直看着这两处伤口沉思。不仅程晧察觉到了，他也有所感觉，这种感觉令他感到有些迷茫。

    他一直以来都抱着庸碌一生的想法，只要自己不去竞争，不去别人的人生里插进一脚，只是独自一人守护好自己的小天地，那就这样一辈子平平淡淡地过下去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因为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他对生命的态度似乎也比别人要轻。如果实在撑不下去了，那就去陪陪mama吧——他是这么想的。

    然而，不知从何时起，他对“庸碌一生”的想法竟开始有了疑惑。他时常在想，他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他是不是也应该为了某些东西而去好好争取一下？

    可还没等他想出答案，今天身体发出的警告无疑是更进一步地摧毁了他刚生出的希冀。

    ……

    由于齐思源目前的状况有些严重，这段时间程晧几乎一有空就黏在他的身边，掰也掰不开，甚至连女朋友都化成了空气。

    一下课，刚要准备逃跑的程晧就被眼疾手快的邵伊娜拦住了去路。

    “我们谈谈。”

    这一刻总是要来临的，程晧抱着赴死的决心，跟着她走向了无人的角落。

    邵伊娜冷漠地说道：“说吧，我听你解释。”

    程晧斟酌了一下，说：“娜娜，我们在一起也有半年了——”

    “你直说吧，看上谁了？”邵伊娜打断他。

    “……没有。”

    “没有？”她白了他一眼，“没有你不接电话不回微信？而且你自己算一算，我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每次我找你还要问别人，结果每次他们都说你出去了，你倒是说说你去哪儿了？”

    程晧被问得哑口无言。

    “怎么不说话？心虚了？”邵伊娜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咄咄逼人道，“不说行啊，我有的是办法知道。”

    “等等，”程晧扯住抬脚就要走的她，叹了一口气，说，“抱歉，娜娜……分手吧。”

    邵伊娜浑身一僵，猛地甩开他的手，愤怒地骂道：“混蛋！分手就分手！”

    程晧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忍，但更多的还是如释重负，这段时间堆积在心口的负罪感终于慢慢消散了。

    ……

    “源源，帮我捶捶腿呗～”

    刚上完柔术课的程晧化作一摊烂泥瘫在沙发上，嘴上不忘给齐思源布置任务。

    齐思源小口喝着刚泡好的热牛奶，站在离程晧两米远的地方，并没有要过去服务的意思，而是问：“你最近老是跟我待在一起，你女朋友怎么办？”

    程晧沉默一瞬，说：“我跟她已经分手了。”

    齐思源有些惊讶，不禁想到了会不会是因为他的关系……这样下去不行，他得跟程晧好好谈谈。

    他走上前，在他的身边坐下，放下手中的牛奶，犹豫地说：“程晧……这段时间……谢谢你，我已经好很多了……”

    齐思源认真的语气让程晧不由得把目光锁定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脸蛋已经开始有rou了，脾气也不像之前那么暴躁了，虽然偶尔还是会发脾气，但是已经会在发完脾气之后用各种方式表达歉意了。可是……这样严肃认真的齐思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感觉齐思源绝对不是单纯地想跟他说谢谢。

    果不其然，只听他话锋一转：“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接下去我自己可以。”

    程晧抿了抿唇，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我不是说了我就是闲的没事干吗，你这么说是剥夺我管闲事的自由。”

    又来了，神逻辑。齐思源腹诽。

    他反问：“可是我看你一天天的也不闲啊，我听说你最近还老是逃课，你知不知道逃课严重了学校要处分的？”

    程晧张了张口，想反驳却又无言以对。

    齐思源见他这样，忽然有些懊悔，自己为什么要去呛他呢？明明心里清楚他逃课是因为什么，还这样说……

    他看了眼程晧，无奈道：“坐起来，我给你按摩。”

    本来还在思考着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回答，一听他这么说，程晧顿时惊喜万分，不过他没有听他的话，反而把两条长腿搭到了他的大腿上，不要脸地说：“这样也可以按。”

    齐思源翻了个白眼，手却顺从地放在了他的腿上，开始按摩。

    程晧双手枕着后脑勺，默默地注视着齐思源温柔的侧颜，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我不觉得这是浪费时间。”

    “什么？”齐思源有些诧异。

    程晧坐起身，凑近他，不带任何玩笑，一本正经地说：“我喜欢和你待在一起。”

    “……什么？”

    程晧继续道：“虽然你有时候脾气不好，但是我觉得比起外面那个对谁都笑的你，还是会发脾气的你比较真实。”

    “你……”齐思源十分震惊，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人对他说这么一番话，他的内心一阵触动，心跳不由得加快了。

    程晧收回腿，笑道：“其实一开始我是有想把你的秘密告诉别人的，但也只是‘想’而已，我才没那么恶劣呢。而且……既然知道了你的事，就要对你负责啊，毕竟我也是医生的儿子嘛，怎么可以给医生丢人。”

    齐思源后来听说了，程晧的母亲是知名精神科医生，这也就不奇怪为什么他会清楚这种病了。

    “所以……”程晧凑近他，胸膛贴上他的肌肤，一脸乖巧地恳求道，“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带着委屈的磁性嗓音在耳边萦绕，手臂上隐隐传来鲜活的心跳，齐思源连忙推开他，有些慌乱：“我、我没有赶你走……我只是……”

    程晧打断他：“既然没有，那就别再说‘浪费时间’这种话了。”

    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容拒绝，齐思源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压了一头，而且那人还打算更进一步，浑身上下充满了侵略的意味。眼瞅着旁边的人又要凑过来，他连忙站起，慌慌张张地躲进了房间。

    程晧的视线紧随着那抹逃离的身影，抬手抚上左胸那颗快速跳动的心脏，脑中不断地回想自己刚才那一番疑似告白的话，也不知道齐思源听出来了没有……看他那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应该是听出来了吧……

    应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