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 (第2/3页)

我好了！”

    陈古乐抽着烟冷笑，也不怕烟灰落进饼子里。

    “我他妈再回你学校去一次，不是特丢脸？”他将饼一翻，“不去！”

    本来糟心事就多，除了要送作业，还得处理被套。

    陈燕贞一听拒绝的原因，实在忍不下去了，大吼，“那还不他妈是因为你上次傻逼一样跑去给隔壁班数学老师告白啊！你他妈神经啊！”

    后面原本排队了两个小情侣，被陈燕贞突然大叫吓到，迟疑地走开了。

    陈古乐也急了，印堂发黑，“好小子，你骂我是吧！看我──”

    “我艹我的饼！”

    陈古乐往饼里抓了致死量的辣椒粉，他俩就这样当街拧着对方胳膊叫骂起来。

    陈燕贞要抓狂了，别人家长会就是跟父母一句话的事。

    两人隔着摊子斗鸡似的互啄，陈燕贞最终因为手不够长，被成年人卑鄙地捏住了脸。

    “哼哼，跟我斗。”

    “唔唔唔唔唔唔！”陈燕贞骂不出声。

    “燕贞？”

    两人循声转过头去，陈古乐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撒开了陈燕贞，笑着点头哈腰。

    陈燕贞鄙视地汗颜了。

    来人正巧是隔壁班数学老师，据陈古乐所说，柳华老师的脸长成了他从小梦中情人就会有的样子，且还是个寡O，和自己一个寡A正好配上。

    虽然陈燕贞不止一次提醒他，你老婆人是飘在外太空，但还没死呢。可陈古乐始终固执己见，陈燕贞只能耸肩。

    柳华老师几步走来，礼貌地朝陈古乐微笑点头，又稍稍弯腰，拍拍陈燕贞的肩膀，“哎呀，是不是长高了？刚刚路过就觉得眼熟，要不是校服，差点没认出来呢。”他笑起来。

    陈燕贞在刚进学校的时候有上过柳华的课，但一直是荡在最后十名，不算最差，当然也称不上好。

    理应是没给柳华留下什么印象的，现在他竟然记得自己，属实记忆力过人。

    或者是，陈燕贞眉心抽了两下，是陈古乐给柳华留下的冲击太大了。

    “我来这里看看爸爸的店，马上就准备给同桌送作业去了，老师回家也注意安全哦，拜拜～”

    陈燕贞笑嘻嘻地，汗在背后生出，他已经走起来了，想赶紧抽身，自己和陈古乐除了姓氏正巧一致，别的啥也不像，家长会上没有放在一起比较还不明显，如今站一起，完全就不是父子的气场。怕多生事端，走为上计。

    陈燕贞不忘在背过身之前，留给陈古乐一记瞪视。

    叫他不要把摊子推来学校附近的地方，容易暴露，就是不听。明摆着就不是为了方便陈燕贞找他，而是寄希望于和柳华偶遇。

    “等下，燕贞，老师给你叫辆车吧。”

    柳华点亮腕表的悬浮屏，无人驾驶运输车便从街道旁的列队里弹出，可容纳一人的小车停在陈燕贞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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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燕贞受宠若惊地看着柳华，后者却是像对每个学生都那样宽容，笑着点头，鼓励他接受好意。

    陈燕贞谢了又谢，踏入车辆，突然想起还没和柳华说地址，但车辆内部核实的信息却是正确的，这令陈燕贞不禁怀疑，柳华的脑中是否准确记着所有同学的家庭住址。

    柳华与其他老师不同。有传闻说他曾是主星的大学士。也许他应该在学术上更有造诣才对，而不是来这里的高校教书。

    陈燕贞透过车窗往后看，那两人在交谈，柳华在说些什么呢？

    陈燕贞只能希望陈古乐能够想开。

    柳华这种高学历O寡着，和陈古乐那种路边摊A寡着，根本原因就不一样，两人的眼界和层级天差地别。陈古乐顶多就做做演假家长这种事，还有机会多看柳华几眼。

    车到了目的地就自动停下了。

    陈燕贞一个小跳下车，无人运输车自动回归到路边的固定队列中。

    他四下张望了下，寻常的居民楼。墙都掉漆了。路边植被被无人打理，野蛮生长。行人稀少，只隐约听见几声不知源头的狗叫。

    有些失望。毕竟，陈燕贞还以为，萧明哲天天走读，晚饭不用吃学校供的，应该是大户人家之类的，现在看上去也就是中等家庭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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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吧，在殖民星，这样的背景也算是相当幸运了。

    少有在放学之后出校门，一旦天黑下来，陈燕贞就莫名有些恐慌。

    按照给定的号码找到楼，街灯昏黄亮起，只零星的几盏，照不到巷子深处。

    陈燕贞按下门铃，按钮滋滋地响动，却迟迟没有回应。

    陈燕贞又尝试了几下，依旧如此。

    他郁闷地走出去，对着外边的号码看了又看，确实是对的啊。

    决定最后再试一次，等了不知多久，对讲机突然咔地接通了。

    “……喂，喂？”陈燕贞不知道这玩意有没有摄像头，下意识地就朝按钮招手，“这是，有人在听吗？喂？是萧明哲家吗？”

    “……谁？”

    陈燕贞都不敢确定这声音是不是萧明哲，隔着电流声，显得沙哑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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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是我，陈燕贞…来送作业的。”

    四下就他一个人在说话，身后黑漆漆的草丛里有动静，可能是野猫什么的，但陈燕贞不想回头去看。

    “萧明哲？拜托了开下门好吗？我回去还得用段时间呢，我赶紧送好赶紧就走人了。”

    随着一声机械响动，门开了，陈燕贞走入其中，铁门在身后自动关闭。

    他拾级而上，楼梯井里的电灯接触不良，陈燕贞短暂地看清脚下的路，摸着墙走。

    上到七楼，陈燕贞气喘吁吁地左右试探找路，竟然两边还各有分叉，每个走道进去都是无穷无尽的门。

    他找了足有五分钟，期间碰到了一位住户，这人目不斜视地拎着公文包从陈燕贞身边挤过，一旦陈燕贞表现出问话的倾向，他反而加快了动作，用咚的关门声回应了他。

    陈燕贞只好埋头继续找。门牌编号似乎有诡异的规律，隔一段就会跳开几个数字，然后继续向前，陈燕贞根本找不到萧明哲的门在哪。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陈燕贞渐渐就要看不清门上方的数字，郁闷地想，萧明哲自己知道很这麻烦吧？竟然也不出门在楼梯口等着？还得让他一间间找，谁惯的这少爷脾气啊？

    陈燕贞绕了第七层一圈了，还是没能找到，肯定是不小心错过了，他要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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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远处走道间出现了亮光，陈燕贞立刻朝那去。走近，他看见，那是一个提着烛灯和篮筐的老婆婆。

    她正挨家挨户地敲门，可没有屋主应声，她将竹筐里的宣传单卡在门缝里。

    “呃……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陈燕贞离得不远，焦急开口。

    老婆婆向他看来，笑眯着眼，瘦若枯木的手，从竹筐里掏出传单，点头道，“雅努斯祝福您。”

    陈燕贞尴尬地收下传单，“谢谢……想问713住户在哪里？”

    老婆婆就这样笑着对着他好一会。

    陈燕贞被看得发毛。

    她呵呵笑着，开口说，“夜晚的门不存在，灾厄在天空之外。永恒安宁即将降临。”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