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破镜重圆之后_10非我所得,纵死不受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10非我所得,纵死不受 (第3/4页)

下一句如何——”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杨清樽看见师怀陵侧身回首,向他略微挑眉。

    果然是挑衅。

    杨清樽彻底回过神来,对着师怀陵摆出一副皮笑rou不笑的样子,踏出了他的那一步:“鹗视乌林扬赤壁”

    “哦?这倒有意思。”座上州府当年也是进士出身的,听了颔联第一句便对这次合诗更加起了兴致,摇晃着杯中酒液思忖道“杨小公子这是要借公瑾典故来承前言吗”

    乌林,与赤壁隔江。前朝的赤壁之战其实并非火烧赤壁,而是火烧乌林,只因熊熊燃烧的乌林之火映红了对江的赤壁,才由此得名。

    杨清樽闻言向上座一点头,席间有人不由得称妙,这一句承了师怀陵前面所作的征伐之景,然而赤壁之胜,多么畅快淋漓,席间不少人因为这句激动起来,催诗于杨清樽,迫不及待想听他下一句是何样子。

    只见杨清樽三步踱到师怀陵的身旁,哗的一下展开自己的折扇,俩人肩贴着肩,谁也不让谁。杨清樽用扇掩去半张脸的表情,凑近了盯着师怀陵的眼睛,朗声道

    “鹗视乌林扬赤壁,儒策三千邦天下”

    “好,我辈读书人,不就是为了将来有一天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吗——”席间有一同砚不禁抚掌而叹。年轻儒生出于墨沼,还未经过官场腐浊,并无太多争权夺利之念,唯独一颗拳拳报国之心。

    师怀陵原本不动如泰山的眸色微微亮了亮,随即大笑,然后挥袖对杨清樽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有来有回,让他来起下面四句的头了。

    杨清樽自然乐得承师怀陵的情,将折扇的扇面合拢,扇边敲着掌心,来回走了两步,思忖着说道:

    “躬写忧亩盼民黍......”

    可下一句又该怎么办呢,只剩下一步了。即兴作诗本就非他所长,若是时间够,或者师怀陵起的调子别那么离经叛道,他倒是能做出来像样的,可如今极限只有七步,原本步数多出两倍,是他自己不愿听旁人对师怀陵出身的俗言俗语,非要站起来逞强出头的。

    而刚刚他为了将师怀陵的首联气氛圆回来,急中生智从脑袋里扒拉出典故已经算极限了,现下如果要往士人为天下黎民上引,这诗又该如何作呢

    1

    杨清樽有点犯难,扇边敲打掌心的动作更加急躁起来。但是如今他们二人都在宴会中心被众人盯着,若是做不出来,或者做的不好,定会贻笑大方。杨清樽心想,都怪师怀陵,起的什么烂糟子首联。

    既是合诗,师怀陵其实是可以帮杨清樽作完下一句的,后面再让杨清樽补一句就行,但是他并没有放水的打算。先不说如果他帮忙作了,杨清樽的声名必定会被他所降,就算是杨清樽自己,也不会同意师怀陵在文章上为自己代笔。

    当然,从前被罚的作业除外。

    杨清樽冥思片刻,刚巧侍女呈上来新做好的菜肴,灵光乍现般猛敲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然后用扇尖指着师怀陵笑着道:

    “才现今宴馐俱佳”

    四句皆佳,既不出前景,又都压上了韵,其意还妙,上座抚掌称赞:

    “到底是亚元,如此首联到了杨小公子手里,直接承古通今,身为朝臣,理应多为百姓做事,见所食饭粒,哀民生之艰。如今,师解元又该如何接呢?”

    随着话头抛过来的,还有众人的目光,全集中在师怀陵身上,都想知道起了这样一个开头的白衣解元,又会如何来收场。

    只见师怀陵随心两步走到自己的桌案旁,拿起酒壶斟了满杯,口中念道:

    “仰山煮海剖士心”

    1

    承的是前面杨清樽所作的,天下士人之心。可偏偏要用那血淋淋的剖字,是比干为君挖心之情切,是碧血丹心之坦然,一时艳惊四座,顿时鸦雀无声。

    师怀陵举杯又两步走回杨清樽面前,将端着的酒杯往他面前递了递,杨清樽也被他刚刚作的这一句弄得有些愣住了,等到师怀陵又朝他走近了一步,杯沿都快贴上他的唇缝了,他才回过神来。

    然后,杨清樽就着师怀陵邀杯喂饮的姿势,将杯中的酒液全数咽了下去,一滴不剩,就是脸有点红。师怀陵暗笑,他知道杨清樽注意到了,自己用的杯子是刚刚喝过的。

    最后他当着众席的面,用只见拈去杨清樽唇瓣上沾着的,刚刚不小心掉落在酒杯中的,不知名的花瓣,脱口而出:

    “朽壑孤流一萼发”

    雪夜客室火盆子里的木炭还在噼啪作响地烧着,月色终究是将雪色压了一层,盖在木制雕窗上积攒起薄薄雪絮上,映得窗台上的碎琼白得有些晃人眼了。

    杨清樽一直保持着熏香的习惯,折扇常年被他别于腰间,绢制的扇面上多少沾上点他近几年来用的白梅冷香。杨断梦把着他的手展开扇面时,鼻尖微微皱了皱,在扇面沾染的白梅冷香中依稀能辨别出早些年杨清樽经常用的玉兰花香味,只不过玉兰花香稍纵即逝,被掩得微不可闻了。

    杨断梦心下略微有些怅然,他换香了啊。

    旧情人就是有这点不好,太熟悉了。一见熟人面,二面忆前缘,三言诉衷情,魂牵梦萦间,死灰又复燃。

    杨断梦很轻地啄了下杨清樽捏着扇骨的指尖,杨清樽却好像被这一吻烫到似的,整根手指骤然收缩了一下。或许是看在扇面旧景的份上,他到底没有赶人的意思,但也十分冷淡,从上至下不咸不淡地睇了杨断梦一眼:

    1

    “你这是做什么?”

    “我姑酌彼金罍,维以不永怀。”杨断梦答非所问,唇齿轻启,吐出的是怀人之诗,杨清樽当年选的扇面刚好是二人书市初遇之景,如今他乡故知重逢,却是这番情景。

    “我姑酌彼兕觥,维以不永伤。”杨断梦垂首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望着扇面接着念道。

    杨清樽的喉结微微动了动,神情有些许松动,但是还是缄默不言,一时间客室里只剩下清晰可闻的炭火噼啪声。

    杨断梦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索该从哪说起,终了出声道:

    “我并没有毁约,但是在途中突然遇到了一伙拦路的人,起手便是杀招,侠以武犯禁,但是江湖上能接下单子的,杀我绰绰有余。这批人,更像是训练有素的死士。”

    杨清樽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诧,听杨断梦叙述他大概能想到那日的危险状况,但让他彻底坐不住的,是杨断梦的下一句话:

    “而老师他,也不是醉酒失足落河而亡的。”

    “你说什么?”杨清樽不顾杨断梦还攥着他的手,抽回扇子直接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脸色沉沉,透出两三分这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