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07 攀上高墙 (第1/3页)

    「箱」，指同一间公司旗下的Vtuber。同样是直接挪用日文，最初从偶像界，衍生到Vtuber。

    同一旗下的偶像、Vtuber，称为「同箱」，如果是公司刻意安排在同一时段出道，往往被称为「同期生」，随着旗下艺人越来越多，就会有「一期生」、「二期生」，依序递增。

    若在公司的策略上或观众主动，支持同一间公司旗下所有的偶像、Vtuber，称为「箱推」。

    以其他业界的术语，类似於「綑绑行销」吧。

    「同箱」或「同期生」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是同事，是夥伴──也是竞争对手。

    最典型的案例即2005年横空出世的日本偶像团T「AKH48」。在每一期都有四十八位成员的情况下，如何从中出类拔萃、得到最多的支持者，不至於被其他人掩没，成为每个人努力的目标。

    在同一个团T中，必须保持团T的合作，一起练习、排演、培养默契，但公司经费有限，观众消费也不可能无上限，即使号称「箱推」的观众也必然有「主推」，依然会出现优胜劣汰。

    四十八人，最後能被记住的少之又少。

    ──当然，我们公司不可能将「伊雅索专案」扩张到这麽大的规模。

    刻意将紫菀佐香跟玛熙莱?华音的直播时间排开，也是避免出现两人撞台、互抢观众的情况。

    给两人的支援也是相同的。倒不如说，目前为止除了出道前的那些开支外，就没再给伊雅索专案多少支援，连申请采购镜头的经费都下不来。

    但没办法改变紫菀佐香跟玛熙莱?华音是「同箱」、「同期生」的身分。

    诶？唱其他的歌？

    萤幕中的少nV，眨了眨碧绿sE的双眼，金sE的发丝微微晃动着。

    嗯……

    由於JiNg细的面部捕捉系统，少nV的皱眉也被真实地还原了出来。

    玛熙莱?华音，从出道以来只有歌唱直播。虽然歌曲之间的休息时间，会有观众跟她互动聊天，只是聊天室的讯息滑动太快，因此她能挑选到聊天讯息少之又少，而她会回覆的话题，也局限在歌曲的讨论──

    到目前为止还是没有人知道她清唱的这些歌谣，是来自於什麽地方。

    玛熙莱?华音的回答是「诺?茨达尔」跟「阿拉扬」，也都详细介绍这两个地方的风土民情，但怎样都感觉不是存在於这个世界。

    由於政府推出的「TaiwanHelp」加上疫情前的外交互动，一些中欧、东欧的国名频繁出现在新闻中；玛熙莱?华音本身的服装造型带有民族风格的图案，所以有不少观众猜测她唱的歌是来自於立陶宛、捷克等地。

    无论如何，从初配信突然清唱的惊YAn，到充满谜团的歌词跟歌谣，一直以来都让玛熙莱?华音维持一定的讨论度……但一段时间後，热度慢慢减缓中。

    人的记忆力很脆弱。即使当下经历过多大的冲击，不久後也会逐渐忘却。

    就像即使我们现在面临像是世界末日般的疫情，或许不到一年後就不再有人记得。

    今日在防疫政策上吹捧或贬低的政治人物，也不会有人记得他们的功过；浩浩荡荡挂着国旗与「TaiwanHelp」从专机卸下的口罩与医护用品，那些国家在之後真的还会记得这些事吗？

    紫菀佐香的「吃乾燥蚯蚓」直播拨出後瞬间爆红。

    虽然不确定对於「紫菀堂地龙活血胶囊」有没有起到促销的作用，至少「紫菀堂」算是在台湾Vtuber界打响名号：玛熙莱?华音的初配信虽然让人惊YAn，但不少人後来才来关注的观众，并不晓得她隶属於紫菀堂，她的直播内容也没有像佐香有营养保健品的介绍。

    玛熙莱?华音的订阅数跟人气b紫菀佐香高，但以公司的立场，带来的效益有限。

    反倒是因为试吃乾燥蚯蚓的直播，才有人注意到紫菀佐香、玛熙莱?华音与紫菀堂的关系。我在直播聊天室就看到不少平常只出现在玛熙莱频道的观众，来到佐香的聊天室留言，反过来的情况也有。

    玛熙莱没有官方认定的粉丝名称，是观众之中默认「熙友」这个称呼。也有看到擅自将两者合起来变成「熙友香民」的用法。

    然而，玛熙莱一成不变的直播内容，无法长久留住观众。事实上她唱的歌也开始重复。订阅数的增加幅度放缓，同时观看人数也越来越少。

    一般而言，如果没有发生什麽特殊事件，很少人会退出订阅。所以订阅数只会增加，不太会减少；观看次数跟同时观看人数相对来说更具参考价值。

    ……你们想要听什麽？

    她向聊天室提问。

    也许是没有料到她的反问，又或是因为她从没唱过其他歌曲，难以想像她能够唱怎样的歌，所以有一阵子聊天室反而没有人回应。

    直到有个观众提出一首歌名。

    《红莲华》？……嗯……没听过。

    即使是没接触过多少动漫作品的我，也知道从去年就很红的那首歌。

    我听听看。

    讲完这句话之後，她沉默了将近五分钟。以直播来说，可以算是「放送事故」吧？

    就在聊天室讯息不断跳出问号跟许多提问之中，玛熙莱的声音再度从萤幕中传出。

    同样是清唱。

    是她自称没听说过的《红莲华》。

    我记得在玛熙莱的履历表没有写她会日文。而且与其说她是在「唱日文歌」，不如说是「把听到的日文音调唱出来」。

    JiNg湛的演唱让人不禁怀疑她刚刚讲的「没听过」是在说谎。不仅是我有这种感觉，聊天室内也有相同的质疑，并且不断打出各种歌名。

    渐渐地，不晓得为何聊天室逐渐有了默契，统一打出某一首歌的歌名。

    《POP/STARS》？

    刚唱完《红莲华》的玛熙莱，同样对歌名产生疑惑，然後又沉默了数分钟。

    我可以理解为何聊天室都推荐这首歌──因为这是韩文综合英文的舞曲。是聊天室观众下的挑战书。

    数分钟，她将原曲听过了一遍。

    然後完美地将只听过一次的歌，清唱出来。

    如果第一次是装傻，第二次是偶然，三次以上──

    ──就是传奇的开始。

    没有在当天跟着看直播的人，应该无法理解为何会出现「人r0U点唱机」这个关键字，并且冲上热门搜索。

    「次长，真的非常对不起！」

    「诶？」

    走进会议室之际，身穿深sE套装的nV子立刻起身向我鞠躬道歉。

    会议室内另外一位发尾有着挑染痕迹的nV生则完全没有要起身的意思，继续坐在椅子上看手机，双耳还塞着蓝芽耳机。这行为如果被其他主管看到的话，应该会马上被叫出去训一顿吧。

    「呃，先坐下来吧，怡婷。」我关上会议室的门，走到稍微靠里面一点的位子。

    王怡婷仍旧规规矩矩地等我就坐之後才坐回椅子上。

    「所以你是为哪件事情道歉？」

    这段时间我都忙着处理佐香露手直播的事，王怡婷也从日本厂商那里调来商品的样品跟半成品，应该是没做错任何事。

    「那个……关於镜头等设备采购的事项……」她唯唯诺诺地说：「最终没办法通过申请……」

    「那不是你的错吧？倒不如说我还没感谢你帮我写申请书，毕竟紫菀堂那边的内部文书我一概不懂。」

    在「上面」，因为职员人数很少，需要买什麽都是跟总经理报告，拿着打了统编的发票报帐就好，而「下面」动辄要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