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07 攀上高墙 (第2/3页)

一堆层级的审批。所以我本来打算如果下面没办法通过采购申请，我再把买了设备的发票拿去给总经理看看能不能报销。

    不过总经理挠了挠脑袋表示「伊雅索专案」严格来说是紫菀堂的业务，因此没办法在荣杏那里报销。

    我也不是不能理解王怡婷的行为──接受过「无论如何先道歉」这种日本职场文化灌输。然而事实上光是道歉，对既有事态毫无助益。

    「采购部的否决理由是什麽？」

    由於采购部的部长依然悬缺，那麽替采购部做出抉择的就是高药师了。

    「呃、」王怡婷仍用愧疚的语气，垂着眼回答：「因为采购部是对外采购、进口商品，伊雅索专案的支出被视为以行销、广告为目的，所以应该由营销部负责相关事宜。」

    这麽说也有道理。

    於是我望向还在看手机的陈诗欣。

    她把手机盖在桌面上，取下了两耳的蓝芽耳机：

    「我问过营销部的上级了。他们说这是关於网路行销方案的一环，所以应该要列入网路行销的预算支出，但网路行销那边之前不知道Vtuber的计画，因此没有编列预算，而且她们两位──紫菀佐香跟玛熙莱，是b照经销业务的模式计算KPI，於是要我去问业务行销那边。」

    陈诗欣拨弄了一下自己的浏海，不疾不徐地继续补充道：

    「业务行销那边的答覆表示，镜头之类的设备应该是业务人员自己要准备的，就像是业务出门拉客户，不会连自己带出去的笔电都找公司报帐吧？於是拒绝了镜头设备的请款。然後我就直接去找部长，而部长要我去找高药师，最後又回到刚刚怡婷姊讲的结论。」

    虽然语气云淡风轻，但光是用听的就觉得她在各单位之间鬼打墙，应该也消磨了不少时间跟耐心，只不过这可能是紫菀堂内部的常态罢了。

    「也就是说，伊雅索专案的预算基本上是零吗？」

    王怡婷巍巍颤颤地点点头。

    陈诗欣耸了耸肩：「没错喔。」

    好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米下锅要我们怎麽煮饭？

    「……我晚点再去问总经理。」

    虽然不排除会落入总经理叫我去问高药师的无限轮回中。

    「总之，这不是你的问题，怡婷。既然不是你的问题，就不要放在心上，抱持平常心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好了。」

    我看着依然缩着身T的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在日本时受过怎样的职场培训，不过这里不是日本，而且那些日本人道歉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吗？都是逢场作戏罢了。」

    将目光移向一旁用手托着腮帮子撑在桌上、偷偷看手机的陈诗欣：

    「……当然像台湾这样把工作时间跟私人时间混淆，上班不像上班的做法也很有问题就是了。」

    「我没有在偷懒喔，次长。」

    陈诗欣将手机画面翻给我看：

    「我在补看玛熙莱的直播。真的很扯耶，人r0U点唱机，无论是怎样风格、用哪种语言的歌，听过一遍就能近乎完美地清唱重现……网路上有许多人还在猜是不是有工作人员在聊天室跟她套好招。」

    「如果能事先跟她套招就好了……」我r0u了r0u自己的眉心：「那孩子总是不按照牌理出牌，看她的直播有时真的会折寿。」

    像是初配信时突然就唱起歌来……还有这次的「人r0U点唱机」。Yaytube平台对於歌曲的版权管得很严，即便是翻唱也很容易收到版权警告。

    不过换个角度来看，倘若玛熙莱的清唱收到版权警告的话，对於她来说反而是一种肯定──仅仅听过一次、不靠伴奏清唱就有被认为是盗用原曲的歌唱实力。

    「能红起来不就好了吗？」

    陈诗欣将手机的影片画面滑掉：

    「现在玛熙莱的讨论度已经不下於YamanekoLive了。之後也b较好跟上面要钱吧？」

    「别用要钱这种说法啦……虽然确实是如此。」

    YamanekoLive。往往被支持者称为「山猫来虎」──Yamaneko在日文即是「山猫」，就是台湾所称的石虎。由此暗示尽管取了日本名字，但内在跟紫菀堂一样是不折不扣的台湾团队，隶属於「NAT娱乐」这家公司。

    「NAT娱乐」早在数年前就有模仿「AKH48」推出偶像团T，但并不成功，最後只捧红了五、六位艺人，现在活跃於萤光幕前的，我印象中也只剩两、三人。

    疫情爆发前，NAT娱乐成立了YamanekoLive，并推出了第一位Vtuber──北见琉璃亚，KidamiRuria。

    许多好事者挖掘北见琉璃亚的「中之人」，认为她是当初NAT娱乐培育的偶像之一，也有人拿她的声音跟NAT娱乐过去推出的偶像团T成员做对b，试图找出她是谁。

    网路上的讨论众说纷纭，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北见琉璃亚是目前台湾歌唱系Vtuber的霸主，拥有坚强的歌唱实力、多变的唱腔跟丰富的表演张力，以及最重要的──NAT娱乐砸钱不手软的宣传，不仅在Yaytube平台推送广告、请娱乐新闻进行采访、找知名的Yaytuber介绍，甚至一度还有在西门町步行街，张贴巨幅海报跟悬挂旗帜。

    北见琉璃亚出道两个月後，YamanekoLive推出了第二位Vtuber──东云维娜莉亚，ShinonomeVinaria。

    北见、东云，以及两人的名字都是用「亚」结尾，很明显地，NAT娱乐打算要运用过去成立偶像团T的经验，重新建立起「虚拟偶像」团T进行「箱推」。

    东云维娜莉亚跨足歌唱跟「助眠As8mR」，以温柔的大姊姊般声线见长，而此时YamanekoLive似乎调整了北见琉璃亚的角sE设定，把她加上「忌妒、害怕自己的粉丝被抢走的强烈独占yu」──通称「病娇属X」，使两人的形象更为突出，也让两人「既竞争又合作」的关系得以正当化、台面化。同样地，东云维娜莉亚也在台湾As8mR系Vtuber独占鳌头。

    但玛熙莱的窜红，在网路的讨论度正撼动北见琉璃亚的地位。

    作为本来只是让虚拟主播代言产品、旗下的虚拟主播却能直面挑战专门於娱乐产业的「虚拟偶像」，董事长应该可谓是祖上积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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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让後台支援只有三人的伊雅索专案措手不及。

    「紫菀堂网管部说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把官方网站架设起来……其实早在紫菀佐香出道前就该准备好的，似乎是因为不确定到底要不要执行Vtuber的宣传企划才搁置。」

    我把简单的PPT档案投影在会议室的萤幕墙上。

    「官方客服信箱同样也还没准备好。网管部说两个会同时开通。官网的更新跟客服信箱的管理……」

    我望向看似不太专心於上课的大学生，与害怕随时被开除而提心吊胆的小职员。

    真希望有多一点选项。

    「官网更新跟营销部预计主打的产品相关，所以诗欣，由你来负责，可以吗？」

    「OK～」

    「怡婷负责客服信箱。」我稍加思考了一下：「你们谁知道怎麽架设Descord伺服器吗？」

    上次柳芷瑜提出时，我心里还是蛮抵触的，毕竟存在各种风险；然而眼看大多数虚拟主播都有DC，无论是跟观众互动，还是未来可能与其他虚拟主播一起办活动，DC已经成为必需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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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怡婷一脸疑惑，陈诗欣则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