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第3/3页)

明明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年了，然后就把你彻底忘掉。”他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你为什么要来找我。”

    “因为...我很想你。”泽村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和冻得通红的鼻尖，把围巾往上拉了拉：“我忘不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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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菅原一脸嫌弃地扯下来：“上面都是某个人的鼻涕，脏死了。”然后看着泽村手足无措的样子又拉上去挡住半张脸：“什么啊，不就是个朋友而已吗？失去了再找新的不就行了，你明明就...”他吸了口气继续说：“你明明对我，不是那种感情。”

    “是我太迟钝了。”泽村轻轻拍掉落在他头发上的雪花，然后把嘴唇印在他额头上：“我喜欢你，是你对我的那种喜欢。”

    菅原愣了片刻，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漫上眼眶：“傻瓜，笨蛋，笨蛋大地。”

    泽村用手指擦掉他的泪水：“我可以放弃排球，但是没办法放弃你。”只不过，发现这份心意的时间太晚了。

    “啊，胡说什么，太难为情了，一把年纪了还说这种高中生一样的台词。”菅原有点不好意思地把目光转移，然后又重复了一遍：“下雪了啊。”

    “你知道吗，大地，其实我曾经，去找过你。”他的语气充满了叙述的平静：“就是刚上大学没多久那会儿，情人节之前那天晚上，和你说了晚安之后，突然睡不着。”

    泽村怔了一下，仿佛有什么答案在他心里清晰了起来。

    “你不知道吧，其实我高一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喜欢你了。那天晚上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特别想去找你。”菅原看着他笑了笑：“很傻吧，我想了半夜，凌晨的时候从床上爬起来一口气跑到车站，买了去你那里的车票。”

    他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那天，也像今天这样，下着雪。”

    泽村紧紧握住他的手，为时已晚地阻止道：“菅，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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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车的时候我特别开心，准备告诉你来找你了这件事。”菅原继续说着：“结果刚拿出手机，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背过身去，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当年的情景，那时他一个人孤独地站在站台边，按下接听键：“早上好，大地。”

    “早上好，菅，情人节快乐。”泽村的声音透露出他雀跃的心情。

    菅原却突然觉得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只是回了一句：“嗯，情人节快乐。”

    然后他听到泽村说：“我有女朋友啦，刚刚在一起的。”电话另一边的人分享着这份喜悦：“你也要加油去找个喜欢的女孩子啊。”

    那一瞬间菅原觉得眼前一片空白，他紧紧握起拳头然后笑着说：“恭喜你啦，要幸福啊，大地。”

    眼眶很疼，鼻子很酸，可是眼泪却流不出来。

    他挂断电话之后蹲下来，把自己蜷缩成一团，怎么会这么冷，太冷了，冷到浑身发抖，这该死的下雪天。

    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买了回程的车票，在车上到底有没有哭出来。这十年来菅原无数次地想，如果自己当年早点表白，他和泽村之间的故事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后来他渐渐切断了和泽村的联系，却仍然在各种社交平台上关注着他的动态，就这么一边安静地做一个旁观者，一边给自己定了十年的有期徒刑，可他也不止一次扪心自问，哪怕这十年刑期已满，他的心就能重获自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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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泽村分别第五年的时候菅原回到了宫城，然后开了间甜品屋。他会每天去乌野排球场看着一批又一批的孩子们打球，自己却再也没有重新拿起排球的勇气。

    他和泽村一样都放弃了曾经心中的挚爱，再也无法热血起来。

    菅原从没想过泽村会回来，他以旁观者的身份观望着他的生活知道自己此生或许都无法再去插足。接到短信的时候心里乱成了一团，也终于知道这么多年的刻意躲避都是白费力气。

    他很绝望地想大概一辈子都忘不掉他了，自尊心都是自以为是的狗屁，他一定要向他坦白这忍受了十年的孤寂爱情。

    没想到泽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从泽村哭着拥抱他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他们只是被命运捉弄了十年的两个倒霉鬼。一个如此不坦率，另一个却又如此不开窍。

    他伸出胳膊胡乱抹了一把眼泪然后又笑出声：“真是两个笨蛋啊。”

    泽村十分心疼地从后面揽住他的腰，加重了语调：“我回来了。”

    菅原转回身，捧起泽村的脸，露出个一如当年的爽朗笑容，他说：“欢迎回家。”

    然后踮起脚尖吻上了泽村的嘴唇，两个人的泪水混在一起，味道又涩又咸。

    “我喜欢你，大地。”他看着泽村变得更有男人味的帅气脸庞，然后满脸通红地嘟囔着说：“超喜欢，最喜欢你了。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让你甩不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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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泽村被他这么可爱的样子萌到呼吸困难，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不走了，以后就在宫城。”

    菅原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叫起来：“啊？？？”

    “这次回来就不走啦。”泽村牵起他的手继续往前走：“或者除非你想去别的地方，那我就陪着你去。”

    菅原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我哪儿都不去。”

    “我果然，还是最喜欢这里了。”泽村停下脚步，看了看不远处的乌野，又看了看眼前这个陪伴了他这么多年的男人：“果然，最喜欢你了。”过了片刻后又接着说：“啊，还有排球。”

    菅原露在围巾外面的一双眼睛笑得弯弯的：“我也是，以后又能打排球了呢。”

    地面上已经有了层浅浅的积雪，菅原瑟缩了一下：“好冷，雪越下越大了。”

    泽村低下头拂去他眉毛上的落雪，亲吻他的眉梢，眼睛，还有眼睛下面那颗黑痣，有些难为情地开口：“不过，我现在啊，没工作没房子也没有对象，你会不会嫌弃？”

    “你还想要什么对象？”菅原捏了捏他的鼻尖，“还有，我会养你的。”

    泽村把嘴唇印在他的唇上：“那就谢谢了，我的二传手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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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称呼听起来还不错。”菅原把围巾解下来把两个人围在一起，然后挎着泽村的胳膊依偎在他身上：“走吧，去我那里喝杯咖啡叙叙旧吧老朋友。”

    泽村环着他的腰，又问：“对了你知道吗？有人说相爱的两个人一起在下雪天同行的话，就可以白头到老。”

    “嘛，虽然我对这种鬼话不感兴趣。”菅原抬头看了看天空不断坠落的雪花，“但对我们可以白头到老这件事还是很有信心。”

    从落雪之中看向泽村，无论什么时候，他总会一直在背后注视着他。

    暖黄色的路灯给积雪镀上一层金色，两行并排的脚印慢慢沿着小路延展，被灯光拉长的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影伴随着谈笑声渐行渐远。

    如果想到爱你便会使我如此幸福，那我就一定会走到你身边。

    无论何时何地。

    －－－－－－－－－－全文完。

    到这里是一个清水的爱情故事。下一章的rou算个小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