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第1/1页)

    另一边，秦一戎坐在自己的扶手椅上，双手抱头。那段他最珍视却最不敢触碰的记忆，此刻攥紧了他的神经，一寸寸撕扯着理智。

    第一次，是他登门过问，被顾旧带去见她。

    “你不是一直想要她吗？”顾旧笑着说，像在献宝。那语气，是一种独属于胜者的得意——带着从容不迫的轻蔑，“要不是我，可没这么容易。”

    那时候，秦一戎没说话。他以为自己见惯风浪，对堕落早已麻木。可真正站在那扇门前，手握住门把，他忽然动弹不得。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内心深处，他竟一直希望她永远不要变成这样。

    他原以为自己会很冷静，甚至窃喜。他是这场局里的受益者——她受困，就再无威胁他地位之人；她沉沦，说不定他便能唾手可得，占尽便宜。可门打开的那一刻，他却陷入了陌生的沉默。

    屋里是昏h的冷光，像舞台后台常见的灯sE，投在她脸上，像是一张被烟火熏染的旧纸。她坐在化妆镜前，一动不动，长发披散，妆容JiNg致。身上是会所的白sE制服——看似包裹严实，裙摆下却别有意味。

    他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她却仿佛早知是他来，头也不回，只轻轻问了一句：“你也来了？”

    他说不出话，心里像被什么卡住了。

    “你想不想离开？”他艰难地开口，连他自己都惊了一下，声音低哑得像在x腔里翻滚太久。

    她停了一下，背对着他：“不想。”

    他咬牙，又问：“那……我可以吗？”

    她久久没答，终于淡淡开口：“他们都可以，你为什么不行？”

    这句话几乎让他失控。

    他上前一步，伸出手，想碰她的肩，却在最后一寸停下了。

    “你知道我不是他们。”他说，声音轻得几乎破碎。

    她没转头，只是笑了一下，像风吹过Si水那般平静：“那你想当谁？”

    他哑口无言。

    她终于抬起头，看着镜子里他的倒影：“你是想选一次满足你自己，还是……一辈子看着我被别人带走？”

    他的手缓缓收了回来。

    “你如果不要，我不会碰你。”他说，像在推开自己最后的念头。

    她终于转过身来，靠在椅背上看他。那眼神g净得过分，像是把生Si、尊严、挣扎都熬g了。

    “我不属于我自己，没资格说要或不要。”

    那一刻，他有点想打自己。他不知道她何时变成这样，也不确定她是否曾在某一瞬，想过被拯救。

    他站了很久，最终还是转身离开。门开了，又轻轻关上。他像个赌徒，把最后一张底牌亲手丢弃。

    门外，顾旧靠在走廊墙上，懒洋洋地吐着烟：“你还真能忍。想清楚再来吧，你的需求我会优先安排。”

    秦一戎没回应。

    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忍了”，还是“退了”。

    那一晚，他整夜未眠，盯着天花板cH0U了一支又一支烟。越想，越觉得自己恶心。

    如果当初动手的是他，也许他早就得到她了，可他偏偏做不到。他只想拥有她一次，一次就好，而这可能是最接近那个愿望的机会。

    于是他又去了。

    她还在那间屋子里，穿着相似的衣服，像没离开过。

    这一次，她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仰头看他。她b他矮半个头，可那种压迫感却像反了过来。

    “你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冷，像试探，也像早有预料。

    “我反悔了。”他咬紧牙，手指颤着停在她肩前，眼底压着一层沉静的决绝，“我终究不是圣人。”

    她望着他，没有动。

    他向她靠近，动作克制而轻缓，眼神却没有移开，像是把所有心事都烧成灰，只剩下一点诚实的执念。

    “我知道你不Ai我，”他声音低哑，却句句清晰，“我也不求你给我别的……我只想要一次。”

    她没有拒绝，甚至主动抬手搭上他衣摆，手指一寸一寸往上滑。

    那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主动靠近他。

    不是因为情动，而是因为理解，她始终明白他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我——那就来吧。”她说，“但你会损失一些内力。”

    他淡淡一笑：“没关系。咱们师出同门，我的内力，到了你身上也不算浪费。”

    她看着他，眼中有种几近慈悲的坦然：“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他屏住呼x1，像一个迟来的少年，终于被温柔地承认。他没说话，只轻轻碰了她指尖——她没有退。

    他走过去，将她抱入怀中。

    他的动作很轻，像怕惊扰她心里的废墟。他没有急于亲吻、也没有直接占有。他只是将脸埋进她颈侧，缓缓呼x1她的气息。

    她的回应安静、温和，不是热情，却也不拒绝。

    她走向床边，动作缓慢，却没有犹豫。脱衣、躺下、侧身看他，像是一场神圣的仪式，安静而庄重。

    他走过去，俯下身吻她，先是轻轻试探——她回了他一下。

    只一下，却像枯年落雨，甜得几乎让他颤抖。

    他像被电击一般僵住。她闭着眼，将手轻轻搭在他后颈，指尖微凉。他听见自己心跳几乎炸裂，却不敢再用力。

    他们缓慢交缠，没有粗暴、没有压制，也没有多余的喘息。她的呼x1轻微，偶尔回应一下，像是配合，又像在告别。

    他知道，她并没有动情，她只是把她愿意给他的那一部分交了出来。

    她不是在迎合任何人，而是在用最后一点还未被夺走的自由，回应他这几年挥之不去的执念。

    那一夜没有欢愉的喧哗，只有几乎悄无声息的沉沦。

    他像一个从未被允许靠近的人，终于被她亲手拉了进来，又被她温柔送走。

    当一切结束，他躺在她身侧，看着天花板，手里还握着她的手。

    她没睡，只是安静靠着他，像一场梦还没醒。

    他轻声问：“你会记得吗？”

    她说：“不会。”

    他闭上眼，轻轻握紧了她的手。

    很好，那这个梦，就只属于他一人。是他这一生，曾经得到过的，最奢侈的温柔。

    这一夜，不属于他未来的任何一天。但他愿意在这一刻，假装她是他的。

    只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