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洗澡、结局 (第3/3页)

，又加了一些酒，奇异又浓烈的药香酒气四散开来。

    这时，叶骁又拎着两桶热水，急匆匆地走进来，紧张地道：“国师死了！”

    叶冉不紧不慢地舀起一勺汤，悠悠地问道：“怎么死的？”

    “听说是有刺客。”叶骁额头汗珠滚落，“越王下令封锁了整个学宫，正在到处排查。”

    “哦。”叶冉敷衍地应了一声，表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就像听到的消息是“池塘里有条鱼死了”一样。

    这显然不合常理，毕竟那是一条人命，而且午膳时才刚刚见过的人。怎么说也不该是这个反应。若不是很了解叶冉的为人，叶骁简直要怀疑他就是凶手了。

    “万一刺客是冲着你来的呢？”叶骁忧心忡忡。

    “放心，不是冲着我来的。”叶冉很淡定地搁下碗。

    叶骁还是不放心，抱着剑守在门外。“先生有事就叫我。”

    采薇疑惑道：“先生好像不喜国师？”否则怎么会对他的死无动于衷？

    叶冉拔下点翠银簪，漠然道：“衣冠禽兽耳。”

    采薇点亮蜡烛，拉开八扇花鸟屏风，把浴桶挡得严严实实，闻言诧异道：“咦？可我听说国师德高望重，善于炼丹画符，曾以符水治病，还造了一所抚孤院，收养了上百位孤儿。”

    “我得到的消息和你不大一样。”叶冉褪下嫣粉的广袖长衫，衣上繁丽的海棠花委顿在地。“炼丹，常用处.子之血；符水，曾经治死了人；抚孤院，更是藏污纳垢……”

    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叶冉的话戛然而止，解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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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骁上前阻拦道：“我家先……姑娘正在沐浴，还请大王止步。”

    云雾般的水汽丝丝缕缕地穿过门缝窗棂，暖黄的烛光印在雪青窗纱上，朦朦胧胧地勾勒出一个侧影。长长的发丝柔如春柳，美好的身体曲线掩映在春柳里。

    越王莫名心跳加速，连忙转过头，不去看那模糊的剪影。

    “国师刚刚遇害，寡人随便看看。你们也要多加小心。”

    越王像是被狗追一样，仓皇地离开了。

    叶冉泡在热乎乎的药汤里，沉重的身体熨帖许多，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

    她轻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明日便走。”

    采薇也小声道：“秀姑娘好像知道我们要走，下午时送了许多干果零嘴来，说是留着路上吃。我便收下了。”

    “嗯，不必与他客气。”

    她在水里泡了一刻钟才上岸，好像连骨头都泡酥了，脸上红彤彤的好似酩酊大醉，发间的药草味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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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宫的夜晚非常安宁，安宁得好像从来没死过人。蛐蛐自在地唱着歌，青蛙偶尔和上一声。萤火虫打着绿色的灯笼，一闪一闪地四处溜达。

    蜡烛熄灭后，采薇宿在外间，叶骁抱剑观月。

    许是下午睡得多了，叶冉不怎么困。她闭着眼睛酝酿了很久，才迷迷糊糊有了困意。偏巧嗓子一痒，连续咳了几声，她弓着身体，把声音都闷在被子里。

    过了好一会，她昏昏沉沉地正要睡去，忽然闻到了蔷薇的香气。这香气宛如温柔的春风，轻飘飘地吹到她的身边。甜甜的，香而不腻，浓而不烈。

    叶冉吃力地睁开眼，月光似水，美人如玉。

    红衣的美人站在月光下，带着一身蔷薇的香味和隐约的血腥气，笑吟吟地看过来。

    叶冉恍若梦中，喃喃道：“婉婉？”

    婉婉轻飘飘地落到她身边，好似一只美丽的蝴蝶，翩然而至。

    她下意识向内挪动，给婉婉腾出一半的地方来。“你受伤了？”

    “你发现啦？”婉婉侧身看过来，嫣然一笑，“总要付出点代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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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叶冉却了然。“国师是你……”

    婉婉颔首。

    叶冉轻声叹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婉婉神色轻蔑：“哪有什么报应？既然老天不长眼，我只好自己动手了。”

    “你说得很对。”叶冉从善如流。她从来都是支持婉婉报复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我把阴阳宗烧掉了。”婉婉平静得仿佛局外人，“长老们都死了。那些炉鼎们无论男女，都无家可归。所以我打算重建一个更大的竹里馆，给他她们容身之处。你觉得如何？”

    叶冉想象了一下，幽深葱翠的竹林里，住着一群风姿各异的美人们，譬如百花齐放，甚是养眼。

    “挺好。还可以多种些花，之前许多都烧掉了。”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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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婉躺在叶冉身边，忽然伸手抱住了她，艳丽的脸庞埋在她怀里，莫名觉得很委屈，不觉泪如雨下。

    幼时被父母卖掉，豆蔻年华成为炉鼎，受尽折辱摧残，她一直如同牵线木偶，浑浑噩噩。直到遇见叶冉。

    从她看见叶冉的第一眼起，就再也不愿忍受和屈服。

    烂泥里的虫子倾慕天上的白鹤，她舍不得将那白鹤折翼断肢，使他受伤坠落，便只能拼尽全力，破茧成蝶，同白鹤一起展翅高飞。当蝴蝶飞得越来越高，离原先的泥泞也就越来越远了。

    叶冉见她哭了，手足无措：“怎么了？”

    “我总是在想，你为什么是个女孩子呢？现在又觉得，”蝴蝶停留在她怀里，笑靥如花。“无论是男是女，只要是你，我都很喜欢。”

    谢谢你，改变了我的人生。

    叶冉犹豫道：“其实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