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卷与白华──第八章(下)：凤凰 (第1/2页)

    我常拜访那间小屋，与nV孩分享所见所闻。不知何时起，少nV心中的图像，就是我口中的世界。

    我们谈话内容不复杂，都说些外头的山明水秀、川中的小鱼、林森间的动物。日子久了，我们的话题，也越来越多。我开始跟她说起我的经历，除异师的冒险也是在细语交谈中，进入nV孩的脑海里。

    少nV的星圆闪闪发亮，我说的永远是刺激的历险，与各异兽的特殊习X。

    我的遭遇，永远是光怪陆离，凶险、直取X命。我眼中的视界，永远是星光群聚，耀眼夺目，迷媚动人

    「我好喜欢，黑卷，我好想分享你的视界。」

    我好喜欢，因为你说的每件事，听起来都那麽美好。我好喜欢，因为你的语气，缠绕着对世间的热情。我好喜欢，你总是说……喜悦的事……。

    我在白华空白的心里，每日砌一面墙，每月造一栋楼，几年後建构成伟大的都市，是幅绘彩七sE斑斓，愉悦与欢乐，有妖JiNg、有妖怪、有人类、有异兽，囊括所有梦想的伊甸园。

    我为什麽这麽做，这只会使白华更想得到一双眼。

    「黑卷，假如我的视界跟你联结，我就能看见你说的一切吧。啊，要是真的，我一定乐Si了。」

    「好，如果是这样，我一定陪你看个够。」

    我一定陪你，看见世间的美丽，一定是……一定是……。

    ……丑陋的骗局。

    「黑卷！」

    有人呼唤，我回到现实。

    「我果然还Si不了……」

    身子里着的长大衣x1收冲击，救了我。

    「你在这里，表示又放弃机会了吧，你这大骗子。」

    我张开眼的第一句话，其实是在骂自己。

    「手好痛。对不起，黑卷。我让你受伤了。」

    白华，你老是傻傻的固执下去，损失的只是你。你会被利用，被抛弃，被背叛……不是别人，正是我。总有一天，我对墨羽族不再抱有期望。到时，你的祖先白宗，就是让你惹上麻烦的罪魁祸首。

    「我不是说过，绑上缎带封闭情绪，就能延缓长刀的侵蚀，你竟然把它解开……」

    你的受伤就是固执换来的教训。

    「你断了一条尾巴，我用缎带当绷带，缠紧伤口止血。我知道後果，但没关系，我不想……断开我们的连系，我想从黑卷的视界再看多一些画，就算只有几秒也好，我想维持下去。」

    她激动地说。

    「因为真的好有趣，我们一起看见的点点滴滴，是我最珍惜的画。一起赶路，一起用同双眼睛欣赏夜景，一起发现新奇事物……我都很快乐。我还没看够，黑卷在我耳边说着对方的星光变化，那是我想看也看不到，却希望窥见的故事，我不想让它消失啊！因为、因为……」

    她吼出自己的心声。

    「那是过去在三家宅邸时，是双手无法抚m0，不曾有过的触感啊！」

    无刃刀的力量，将她左臂侵蚀全黑，组织坏Si。她剩右手能动，将我捧在衬衫前。我毛皮上沾染的泥巴，弄脏她的衣服。

    「笨nV孩……看见的只有那些吗？你不会厌恶吗？不会厌烦吗？人与人的交流定有舍弃与背叛，定有利用与利益，定有悲伤与痛苦。那是会弄脏画的脏W，你怎麽守护也没用，不知何时开始，不知何时攻击，你的画一定会弄脏。」

    绝对！

    白华空洞的眼光固定着──有条细长影子伫立在透白的瞳孔前，是一只黑sE的猫咪。脏兮兮，全身泥巴；臭醺醺，皮毛分岔，没有快乐没有笑容，忧郁灰暗的面容。

    nV孩对着漆黑的猫说：

    「黑卷，难道你不觉得一幅画，如果只有白sE，那什麽都没有。但有了黑sE的深浅晕染，才能让事物多彩多变呀。」

    「………」

    这句话，仿如电击，贯穿黑猫的全身。砰咚、砰咚，Si了百年的心，又再度跳动。很深沉，很安稳，很有力量。

    真不像那nV孩说的话。

    我们共用一双眼睛，看着同样的景sE。我看见烦恼和忧愁，黑sE与灰sE，黯淡肮脏的颜sE，但那nV孩却当成修饰美景的颜料。

    ……哈……哈，我真想对天咆啸。活过两世纪的我，竟然只是十多岁小nV孩的礼服上，装饰用的花边。光是想像，就全身泄气，像颗扁扁的皮球。

    「能提个问题吗？」我说。

    「是什麽？」

    「你心底的那幅画还没完成吧？」

    少nV断然回应：

    「当然。」

    听完後，我微微地，淡淡的像人类般微笑。

    ──！

    埋在心底的小火苗旺盛燃起，这是少nV第一次感到温暖。

    虽是迟来的温情，但流入情感，却是真真实实。

    白华有件事，我藏在心里很久，其实在墨羽族历代子孙里，你的能力是最接近祖先白宗的。对你好奇、跟你亲近，是你们散发相似的气息，x1引着我，不过现在都不同了，你的独特作风没有人模仿得了。

    你就是你。

    虽然适切测验就已发现，nV孩能诱出无刃刀的威力「斩食」。当年侵蚀的手掌，居然不到两天就恢复。

    但四十代当家主是稳健派，寻求安定、沉稳的力量，他不需要爆发X，却躁动难阻的蛮力，才由第二位适切的哥哥继承。

    贪食乌鸦──无刃长刀，你不想被驯服吧，但两百年後又出现一位能完全驾驭你的人。这感觉就像白宗又复活，再次将你握在手中，令人不悦。别担心，这次的主人，可是很Ai护所拥有的东西。

    JiNg神的归处是思念湖，存在「黑虚」；生物存活的世界，就是「白实」。白华先天失明，却b历代任何一位继承人，更能运用「神赐者」血统，控制「白实」的能力。万物皆由光组成，小点凝成大点，再聚更大的光，经过无数循环，形成光球。组合不断，就成实T。人是如此，万物皆是。若能掌握光，控制实，将获得世界之力。

    天生失明者，没有视觉概念，能借触m0了解事物的组成。白华从小就喜Ai拼图，明白此道理。但她无视觉，不知何谓界线，是不定的未爆弹。

    所以，我让这nV孩，看清自己的界限。

    「黑卷，这是什麽？」

    白华将我放下，我看着她。她T内充满光点，整齐密集，x前有颗特别亮的圆球，是星圆。本为逆转，现在顺转，发出雪白光芒。墨羽族的证明，蓝sE的核，雪白的圆边。

    「武器好轻，无刃刀拿起来的感觉跟以往不同。左手可以动了，而且在发光，右手也是，全身都是。为什麽这样？难道这把刀听我的话了，为什麽？」

    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