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城纪_此身岂肯惹风尘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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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身岂肯惹风尘 (第1/3页)

    此言一出,宋浴秋心神一震,但也在这连连弱势下迸发出较之平日更执拗刚硬的劲来。他贴身依偎上去,手指游走在其下光裸的肌肤上,越发扬起下巴笑道:“你也会向人祈求吗?这样看似笃定的模样,其实你心里,不知道有多不好过。”

    宋浴秋枕在奉溆意肩侧,缓缓道:“好没骨气的小子。你爷爷虽然失意而死,但好歹是至今都余威尚存的‘北洋王’。你从前那么气派的一个人,大概学了些你爷爷的气势,对待下人仆役和其他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可这会儿是在做什么?”

    他一边说着一边拨着奉溆意耳后的发丝。虞西敏他是早已亲近过的,可是如今再看眼前人,他似乎又辨出很不一样的感觉。从前奉溆意发丝软,自己还常打趣他是绵软的性子,将来怕是要怕老婆。不知道是长大了性子变了还是外头洋人的水喝多了洋人的饭菜吃多了,奉溆意如今的发丝硬了许多。他的鬓间更有些青茬,让宋浴秋越端详越发觉得他终究不是从前的奉溆意了。

    很奇怪,他们各自长成什么模样,于对方有何相干?自己又为什么要在意?

    宋浴秋垂下头,嗅着奉溆意身上那股清冽的香味,低低道:“你用香了吗?”

    奉溆意的眼神落在他那只覆在自己身前的手上。之前他很在意自己手上的疤痕,无非是想确认自己是不是他的苦主。但不知何故,宋浴秋未曾多作计较。而如今奉溆意看着宋浴秋那曾经拨弦的手失却日日里精心的保养,变得粗糙瘦削许多,忍不住握住手腕细细打量了起来。

    宋浴秋陡然一瑟缩,警惕地看向他,低喝道:“你做什么!”

    奉溆意捻着他的手指揉搓着,缓缓道:“你从此专注练刀而不再弹琵琶了吧?”

    宋浴秋想抽回手,可身上的力气还不曾恢复,又极想听他要说什么刻薄话,便耐着性子点头道:“既已杀了你,我还忙那些做什么?”

    宋浴秋说这样嚣张的话,奉溆意恍若未闻,而是揉了揉他的指尖道:“你为旁人弹的时候心里又是作何想的?也是弹与那些你要杀的人听?”奉溆意抬眼看向他,“我如何能识得真的你?你从来都不肯对我展露真心吗?从前的你,我竟都是用虞西敏的耳朵听到的。”

    “听你实则是如何恨我,如何处心积虑想杀我,如何害怕自己一击未成,又是如何嘲弄昔日我那些自以为是的情意。作为律师,我从不全然相信当事人的陈述,语言一经出口,便是经过人类修饰和掩饰的。我习惯用眼睛用心去观察辨别。宋浴秋,你几次三番落泪,是因为什么?我想你不是那么随意会哭的人。”

    奉溆意深深叹了口气,揽过他吻了吻。这一吻竟是蕴含着无限怜惜。连他自己都不禁怔住。

    宋浴秋收回手,用头顶抵着他下巴咬牙道:“奉公子,你好歹因缘际会吃了多年洋墨水,西装革履地当了几年大律师,应当明白旧时堂会这些东西咱们现在的文明社会早就要取缔了。我也不是那时候的漂亮玩意儿了。你要指望我还能弹琵琶唱曲逗爷的乐,已是不能的,不用再惦记让我做你的奴婢……”

    话还没说完,奉溆意按住他的脸颊,冷冷道:“奴婢?有你这样的奴婢吗?”

    “我不是吗?到现在小王爷还惦记着奴弑主要五马分尸了我呢!”宋浴秋瞪着他,笑道,“乐伶戏子,下九流,能当上奉府的奴都是旁人眼里的造化了,是不是?奉溆意,你念念不忘的那些是我虚与委蛇、忍着恶心曲意奉承的。我从前奉承别人,再奉承你,你不要以为你聪明了不得、能用什么眼睛和心看透我……”

    他被奉溆意摁倒在床上,便嚷道:“恶心!我最恨弹琵琶最恨唱曲!我恨,我吊起那个逼我学唱的人,把他的舌头一段一段地割下来!他痛得厉害,嘴巴都被我活生生扯裂了,才能掰开。还有些更凶狠更是你听不得的东西我就不一一说了。奉溆意你晓得吧!我哪里会开心,哪里会真正、会真正动心……”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漏了出来。

    奉溆意摁着他,欺近道:“你觉得恶心吗?你那么些耍弄人心的本事,直教人以为你自己也乐在其中。你也捧着别的男人的……”奉溆意忽然想到庄柯,越发用力道,“你也这么勾引姓庄的小子吗?曲是不唱了,就用身段皮rou去勾引是不是?那你还算有骨气,对着上燕子窝的外国人,没有亲身上阵。”

    “奉溆意,你混蛋!”宋浴秋暴起,擎着他衣领就要出拳。奉溆意冷笑着反手擒住他:“虚与委蛇、曲意逢迎,这是你自己说的。你怎么个虚与委蛇、曲意逢迎法,我说的这些有诬了你吗?不曾吧。”

    “是,我就是下三滥的货色,我是看不上洋rou嫌腥膻了才不去嗦的,至于旁人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你瞧不上我又如何,你不还是心心念念我这身皮rou吗?我早就不是十七八的鲜嫩模样了,可你奉公子一点儿都不嫌硌牙啊!”宋浴秋说着,得意地伸手探向他下身,啧啧道,“若说轻贱,你奉溆意也不曾高贵到哪里去。你说来说去还是惦记这些事,偏装作一副情深模样懊恼不已。我早看出你们这些京城旧家虚伪造作的腔调。睡我这仇人不体面,便要摆出几分情难自已除却巫山的样子,恶心!你要说我说错了,那这会儿杵得硬梆梆的是什么?”宋浴秋说着就要解奉溆意的裤子,低头道,“公子还想叫晓泉伺候,是不是?”

    说完这话,他觉得万分荒诞可笑,忍不住大笑起来:“天可怜见,咱们饱读诗书学贯中西的大才子,竟以为真有人爱吃自己那贱根呢!”

    论起那些粗俗不堪的说辞,宋浴秋自信奉溆意一百个比不过自己,更是骂得快意:“还是你真以为自己的阳货是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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