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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38 (第3/9页)
儿,就回到房内站着。反倒是谢危抬头看到他,抬手压住了琴弦,止住乐声。 荣王似乎听进去了,一下琴曲中断,他有些不解。 肖铎道:“扰了谢太师的琴兴么?” 谢危道:“没有。” “谢太师继续吧。” 谢危拇指压在弦上,片刻后终于抬起手,将方才的曲子继续下去。荣王闭着眼睛,待曲子结束,才拍手道,“像是下雨了!” 谢危颔首,“《风雷引》正是古人见暴风骤雨来时天地骤变,有感而作。” 肖铎若有所思,待荣王被接走,才说:“原来这首曲子叫《风雷引》。我在昭定司后院,远远的仿佛听人弹过。” 1 谢危给琴套袋的动作略一停顿。 “是你刚回京城那会儿吗?” 肖铎回想起当时情景,又想到了之前在宫里第一次见到谢危那天,不由有些害怕。 “……见到先生过之后吧,记不得具体是哪天了。下雨的一天。” 谢危抱着琴,好像很高兴,又有点难过的意思。 “你喜欢这首琴曲?” 肖铎并未听过太多古琴奏的曲子,因此如实说,“我只听过几首,不好比较,不过这首我更喜欢些。下雨天听这首很舒服。” “下雨天弹给你听。”谢危说,“今天晚上蒸珍珠丸子,可以吗?” 肖铎下意识应了,待他反应过来,已经同谢危走到了宫门外。 35 1 这样的日子约莫又过去了四五天,肖铎已经习惯了在太师府上住,将原本放在昭定司小楼上的东西搬了不少过去,东厢小院原先空置的房间也打扫出来。谢危也一直没有回他自己的卧房,倘或两人没有交合双修,那么到了睡觉的时辰,谢危就会过来。现在肖铎若是中午不回去,就会叫个昭定卫去说一声,但晚饭一定要到谢危那儿吃,因为谢危至少会做一道菜,有些是肖铎喜欢的,有些是肖铎以前觉得一般的,谢危妙手烹饪之后,竟然也慢慢喜欢吃了。 大概是萧太后那一巴掌,邵贵妃近些日子消停不少。荣王在谢危那儿学了不少东西,基本的字写得像模像样,琴竟然也能奏出几句入门的曲谱,而且他看上去也从学习中得到了乐趣,有时下午宫里来嬷嬷接,他就坐在那儿不动弹,非要再听谢危讲一首诗,或是弹一首曲子。 萧定非去了也近十天,中间递了封信回来,只说要度钧帮忙去梦庐付钱买酒,看信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字一样像是狗爬,全是口水话。 肖铎也忙碌起来,元贞皇帝这几日发了几条密诏,要昭定司查几个潜邸老臣。这些人自然不会干净,不过元贞皇帝显然是要昭定司借题发挥,再牵强附会。 皇帝想要除掉一个人,总能找到理由,昭定司就是他找理由的那只手。 因为忙碌,肖铎也忘了元贞皇帝和萧太后因为和亲吵架的事情,直到宫里的眼线又递来消息,说是今日他们两个又吵了一架,仍旧是到这里就压住声音,不过还是听到了“就这几日”一类的话。 肖铎的心略有些发紧。这话像是悬在他头顶的刀子,因着不祥的预感而令他时时脊背发冷。外头的谣言也越传越开,几乎整个京城都将皇帝欲收义女和亲当成了真事。 这柄刀子终于在十月二十这天落下。 外头的风声已经止不住,再过几日就要随着行商的人传到大邺的其他地方。大朝会上,因有些需要内廷参与的重要事情,肖铎便位列末席。朝臣的奏本递完,就有人提到了议定和亲的事情。草原汗国约莫进十一月就会来接人,此时应当已经出发,大邺这头并无任何准备,连和亲的公主都没有确定,而且此时流言四起,难免不会被汗国来的使臣听见。 肖铎抬眼看了看龙椅上的元贞皇帝,只觉他面色好像更差了。肖铎重新垂下头,盯着地砖的接缝,盘算元贞皇帝最近到底吃了多少丹药。一部分走十二监的他很清楚,还有些是从外头请的丹方师父,供上来的就不知道了。不过单看走十二监账面拿的炼丹材料,肖铎觉得他是活不了多久了。 1 红铅也就罢了,真的铅粉和水银……吃进肚子里还能活?诏狱从来只拿水银剥人皮,里头就算是个大字不识的狱卒也清楚,用水银时要捂住口鼻穿齐衣服,必要时还得开窗开门过风。 元贞皇帝真是老糊涂了。 早年他尊佛灭道,临了临了,又信不知道哪里来的野路子道士的炼丹术。 他想了这一会儿,朝臣已经七嘴八舌说完。谢危站在人群中,并没有参与其中。元贞皇帝等下头嚣声暂歇,才抬手往下一按。 “你们说的这些,朕都知道。和亲的人员,朕已然选定了,只是朕先前要公主替朕在太后跟前尽孝,若将她嫁出去,太后在檀悉寺无人陪伴,孤苦伶仃,朕心里很不好受。” 肖铎闻言,心猛地一沉。 ——檀悉寺,太后? “青鸳公主自民间寻回后……” 肖铎耳中血液冲撞,一阵轰鸣,以至于没有听清楚元贞皇帝后面一句说了什么,不过看群臣放松了的表情,应当就是说要这位“青鸳公主”去和亲。 “青鸳公主”,檀悉寺,太后,民间寻回。 1 “——说起来,此事还要大大褒扬一番肖铎。” 肖铎身体先有了反应,朝着元贞皇帝躬身行礼。 元贞皇帝道:“肖铎去通州办事,事情办得很好不说,竟还顺道寻回了青鸳。” 元贞皇帝给“青鸳公主”编了完美的身世:十年前全家“意外”死于火灾的西平侯家的女儿,因只有她侥幸逃脱,元贞皇帝便想将她认作义女,在膝下抚养,谁成想又走丢了,这回被肖铎在通州发现,带了回来。 尽管朝臣都清楚,这位公主搞不好也是临时找的,但总比自家女儿去和亲要好。而且既然皇帝说了是十年前就收做义女,一定全部册录周全,任谁也翻不出破绽。 “既是肖铎将公主寻回,就由肖铎领人去檀悉寺,将公主再接回来,准备准备。” 肖铎应下,只觉手指冰凉发麻。 这“青鸳公主”就是鸳儿无疑了。他将鸳儿带出天教的火坑——或者说,都是鸳儿,他才能顺利逃出天教,他本以为给鸳儿找了条妥善后路,未成想竟被拉出来替人送死。 他要怎么跟鸳儿说?或是趁机放跑鸳儿?放跑了又如何,鸳儿若是真的跑了,就会陷入天教和朝廷追捕的两难局面…… 又或者…… 1 肖铎抬眼看了看谢危。谢危仍旧站得笔挺,红色蟒袍不带一丝褶皱。 谢危应该有办法吧? 肖铎松了口气,等朝会结束,回了太师府,他左思右想,才从东厢小院走到谢危平时起居的院落。刀琴和剑书都不在,谢危持了水瓢,给角落那一丛荼蘼花浇水。 肖铎犹豫片刻,轻声道:“先生。” 谢危没有抬头,继续将清水泼到花藤根部,“怎么了?” “有…有事想求先生帮忙。”肖铎深吸一口气,“青鸳公主……” “是你带回京城的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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